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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淇淋皇帝(下) / 慕瑞‧普拉 (Murray A. Pura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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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  Sundog 周四 10月 02, 2008 6:12 pm

那天約珥一個人待在家,用高腳杯喝著冰紅茶,攪動著冰塊叮叮作響。後院陽台上,丹佛市的景觀一覽無遺,但他什麼也看不見。他有心事。他試著回想自己什麼時 候說話像鮑勃‧卡麥隆一樣。什麼時候像鮑勃‧卡麥隆一樣滿有信心。當然是在神學院的時候。記得第一次在新墨西哥市,一個不知名的枯燥小鎮牧會時,神國裡所 有的星星似乎都在他魂間和諧地奏出音樂。他的禱告也曾像閃爍的熔岩形成新的山脈,把舊的山脈搖動、挪移。這一切都發生在充滿神榮耀、歡樂而明亮的早晨。

他想到自己設立丹佛教會的過程中,並沒有經過很多禱告。這意味著什麼?他想。這究竟意味著什麼,他在心裡反復思想。教會不需要禱告就可以擴展,像麥當勞、 陶氏化學廠、或是黑手黨一樣嗎? 整個下午,約珥對著他的五十吋環繞式立體音響電視,不停轉換頻道。最後他放棄了。他大聲說,「如果我像鮑勃‧卡麥隆那樣禱告,會發生什麼事?」黑色茶几 上,一本書躺在電視週刊旁,書名是《冰淇淋皇帝》。他的妻子克莉絲托正在選修「美國詩人」的課程。「唯一的皇帝就是冰淇淋皇帝」,這是華勒斯‧史蒂芬斯 (Wallace Stevens)的詩句。然後,他腦海浮現一幅滑稽的畫面:某位名廚用冰淇淋作出他和整個教會建築物的塑像。他又挺又白,臉上掛著凍僵的笑容。哦,其實不 是純白。這座塑像是用加了餅乾的冰淇淋做成的,就是他女兒莎拉最喜歡的那種口味。建築物也都用這種冰淇淋來做。明亮而完美,完全沒有生命。接著,陽光普 照,照亮整座塑像。但一切很快開始融化,包括他自己在內。他的眼睛滴落到脖子裡,整個身體都融化了,在地板上化成一灘滑溜溜的水塘。冰淇淋皇帝。

凌晨一點,裹著克莉絲托的深紅色薄毯,約珥捲曲在小書房的黑色皮沙發上。透過落地窗,可以看到幾顆星星。「好吧,神,」他說,「我們再來談談吧。讓我們花點時間在一起。早晨、中午、晚上。向我顯示你的榮耀吧。」

一個月內,聚會人數開始減少。約珥愈禱告,教會變得愈小,主日上午出席人數就愈少。六個月內聚會人數降到四千。在約珥有生以來最認真禱告的這一年,每週聚 會人數降到一千五百人。十八個月以後降到六百七十五人。他持續禱告,向神呼求說:「神啊!你向我做的是什麼事呢?這就是你所謂的榮耀嗎?」一週以後,他被 革除牧師職分。有位長老伸手環繞他的肩膀,對他說,「很抱歉,約珥,我不再認為你是神此刻的器皿。但我聽說野馬隊可能在找一位隨隊牧師,你不妨去試試看。 還有,聽說Wal-Mart連鎖商店也缺人。」

約珥感受到劇烈的痛苦和沮喪。但同時,在他較平靜的時候,卻感到一股奇妙的釋放。克莉斯托花了好幾個晚上,聽他傾訴並引他談話。

一天晚上,克莉斯托一邊喝著熱蘋果西打,一邊問:「約珥,你想是發生了什麼事?」

「他們說我的證道內容改變了。」

「怎麼說?」

「從前我的信息既適切又能鼓舞人,但現在變得太屬靈了。有位長老說,信徒喫神喫得過量了。」

克莉斯托笑了。「喫神喫過量?聽起來是蠻好的改變,約珥。」

而約珥,儘管日夜為挫折感侵擾,望著仰臉而笑、有著閃亮金髮的妻子,他也笑了。

整個秋天他都去爬山,自從搬到丹佛以來,這是他一直想做卻抽不出時間做的事。白楊樹使他渾身明亮。有一回,在沈靜的藍天下,在日曬的痛苦和每次呼吸交替的涼爽與溫暖中,他舉起雙手,迎向閃耀繽紛的白楊落葉,在寂靜的落葉中,他覺得他聽到:「這是我的榮耀。」

另一次,他帶著全家去爬山,來到山間湖畔。他和三個孩子摔跤,在茂密的棕草地上翻滾。他搔孩子們的癢,笑聲傳遍了剛被雪染白的山峰,克莉斯托也跳進來捏 他。這個彼此觸摸、歡笑的遊戲過程,對他而言非常陌生,但是卻也給他很好、很強烈的感覺。他想:我現在過著截然不同的生活。兒子喬登的笑聲從雪裡、花崗石 和閃閃發亮的冰河傳來。在兒子的笑聲中,他覺得他聽到:「這是我的榮耀。」

有一次他邊掃落葉,邊陪一位鄰居聊天,那人問起他失業及人生改變的事。他們坐著喝約珥放在前門的Evian牌子礦泉水。風吹動掃好的一堆堆黃葉,又將葉子 吹得滿草地都是。約珥的坦誠,令鄰居大為吃驚:「約珥,當時你一定很難受,不過,你現在過得很幸福。」約珥聳聳肩。他的鄰居點點頭,凝視著約珥。突然間, 鄰居在璀璨的落葉中跪下呻吟,「神啊!來就近我,來就近我,我很抱歉,來就近我,」接著呼喊起來。約珥吃驚地發現自己熱淚盈眶,並陪那人一同禱告。沒有公 式,沒有節目單,沒有事前安排的計畫。他只不過訴說自己的遭遇,這是前所未有的事,這人甦醒過來、活過來了。這人以強壯的膀臂摟住約珥,在風和落葉中,拼 命想抓住生命。約珥完全不在意其他鄰居從院子望過來的目光,他感受到這個人的重生,並覺得他聽到:「這是我的榮耀。」

開始下雪了,他受僱為滑雪教練。一天傍晚教完課,在雪地上滑了好一段距離。太陽正下山,山坡呈深藍色。他疲憊地倒在地上,以背著地躺下。一朵雲在上空飄 過,遮住了最早出現的幾顆星星。當他仰望遼闊的天空,光線如針刺透他的皮膚,冰的結晶慢慢從數英哩外的冷空氣那兒飄過來,碰觸到他。他的臉變成一層白色的 面紗。閉上雙眼,他感謝神,感謝耶穌。在感恩的禱告中,在這薄暮的結晶中,他覺得他聽到:「這是我的榮耀。」

經過一段時間以後,開始有一群人在約珥和克莉斯托家裡聚會。沒有任何計畫,有的只是禱告。生平第一次,有鄰居坐在他家客廳向耶穌禱告、讀經,享受永活真神 的同在。六個月之久只有八個人聚會。一年後增加到十九人。兩年後五十七人。他愈禱告人數成長得愈慢。但有一天,人數已達到七十,他們不得不去租一間會堂, 他們曾經那樣自由自在,但現在恐懼卻令他們新生活的步履顯得沈重。約珥向神呼求,「我不要一間大教堂。我不要我們的教會增長。」他愈禱告,教會人數增長愈 慢。有一天早上,他醒過來的時候,人數已超過兩百人。當他們投票決定蓋會所,約珥要求大家手拉手站著,克莉斯托站在他左邊,大兒子布萊恩站在他右邊,他們 禱告求神永遠不要讓他們變成一個建築物,只要成為神的百姓。約珥突然想到他們站在那裡、手往外伸的姿態,就像耶穌被釘十字架的姿勢。在那個會堂裡,在那次 禱告中,在那些緊緊相握的手中,在那個姿勢中,約珥覺得他聽到:「這是我的榮耀。」

十字架與釘痕真的臨到。約珥繼續禱告,新的痛苦並沒有摧毀他,他們所建造的建築物也沒有摧毀他。當人數終於達到四百零八人的時候,約珥禱告,第二年人數減 少到一百九十。約珥微笑,上山散步,純淨的空氣深深烙在他的肺部,他的臉面流汗並發光。神在山中。但祂也在山下的城市中。神在他妻子身上,也在他兒女身 上。他與神一同吃喝。他的人生不受聚會人數影響、不受仇敵限制、也不受痛苦多寡所影響,這些東西在他身上都沒有權勢。神在他的呼吸中,在他緩慢的心跳中。 神是他夢中最明亮的花朵。克莉斯托突然去世的那一年,他陷入深沈的悲痛中,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榮耀在黑暗中閃耀著,他突然相信有一個活的、會呼吸的天國。當 他的孩子搬出去的時候,他又一次被黑暗抓住,再度面臨信心的考驗。但有一天,一個也叫克莉斯托的孫女被放在他手中,他祝福了她。在她的眼中,在他的祝福 中,都是神。而在這一切事物中,約珥再次找到他所信靠的家。

教會人數銳減至一百人以下,這使約珥想起美好的過去,於是他笑了。神的榮耀在他的笑聲裡。後來教會人數又增長到五百人以上,約珥聳聳肩並微笑說:「我的神 啊!怎樣都好,」而神的榮耀在他聳肩的動作中,也在他的微笑中,神的榮耀顯現在約珥的自由裡。在那些有高山、有藍天,希望、夢想與十字架交錯的日子裡,教 會從未變成建築物。約珥或睡或醒,都有神的愛覆庇著他;甚至在最艱苦的奮鬥與最長久的寂靜中也是如此。當他八十多歲的時候,在他往天國邁進的途中,他的人 生已變得豐富而可愛,令人喜悅。盛開的玫瑰,已使得荊棘叢枯萎。當他的心臟停止跳動的時候,那是發生滿天星斗的夜空下,在他上山賞夜景的途中,正如約珥早 已明瞭的,這件事只不過代表著面見榮耀的距離縮短了。教會──神的子民,仍分隔兩地,一部份在天國,一部份在地上。神的子民相隔在天地之間,活在喜樂與釘 十架之間,直到時間的終了降臨丹佛市。
Sundo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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拾荒阿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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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自 : Taipei, Taiwa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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